2011年1月12日 星期三

我的精神醫學書籍翻譯經歷(3)

民國89年,DSM-IV修訂其內文內容,原診斷準則也有些微更動,主要是診斷數碼部分,合記即諮詢我中譯本有無必要隨之修訂。其實只有診斷準則的小本手冊改變很少,可無需更改,但合記表示,在法律上這是兩本不同的書,若另一出版社取得翻譯版權,即可用我的譯稿略事修改即成一新書,而力主更新。我隨即花了兩個月,檢視新舊版本並予更正,就成了我另一本譯書。至於真正需修訂包含內文的大本DSM-IV內文修訂版,因為修正的工程浩大,而其內容修訂部分多是有關流行病學調查數字的更新,與臨床應用關係不大,就偷懶沒有再作改版。


大約民國91年,我在署立玉里醫院萬寧園區照顧慢性病房;工作輕鬆但單調。醫師室裡人來人往,每次都看見 陳文慶 醫師扛著一台筆記電腦(當時的筆電仍然體積龐大並沈重異常),問他在忙什麼,他說他去北巿療代訓時開始將一本住院醫師會談訓練的教科書試翻成中文,回來後因覺得放棄了可惜,就繼續下去。我向他要原書來看,書名Psychiatric Interviewing: The Art of Understanding(精神科會談技巧),以前曾瞄過第一版,因為太厚了,考上專科醫師後就沒理它,現在已是第二版了。這書專注於診斷性會談,但也涉及心理治療,文字雖艱澀,但確是本好書。 陳 醫師個性溫厚,好學不倦,前年才在60高齡取得台大 公衛所的 博士。我遂提議兩人合作將全書譯出,再找合記出版這本書。



合記同意並向國外取得翻譯版權,我們一人一半分好章節,開始翻譯。真正動手後,才發現困難重重。我之前所譯各書,使用的英文都很平易近人,而此書作者或許學問高深又怕人不知,所用英文高深典雅,用字常見所未見,時時要查字典,並且幾乎每一句都是長句,子句層層相套,轉成中文時必須切割,安排譯句時頗費人心思。但書中除了具體描述許多實際臨床對話的特殊案例,還介紹許多會談實用技巧,以前視為無法言傳的會談技術,在本書都得以有條理呈現,我從中也學到很多。花了一年半時間,我譯完自己的一半,再把 陳文慶 醫師初譯的一半校正並統一文句用法,歷經艱辛,終於大功告成。我所譯各書中,這真是最辛苦的一本了,93年新書出爐之時,我暗自誓言,夠了,這就是最後一本了。此書極厚,訂價也壓不下來,雖然內容豐富,是精神健康專業人員學習會談的最佳入門教科書,但知者不多,銷量也平平,實在可惜。

  
之後一年,我申請了衛生署一個研究計劃,主要是針對人們對於怪異想法、宗教主張、超自然偽科學訴求的相信程度調查。結果顯示各類無根據信念竟廣泛為人相信。驚訝之餘,我也看了一些與信念相關的外文書籍。其中一本頗打動我,就動念將其翻成中文,以推行「理性思惟」的重要。弄了一年多,金融海嘯來了,問過一些出版界相識者,都勸我別碰這種不可能有銷路的書,我心也漸漸淡了。看來我翻譯的工作就到此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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